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第一反应

经济学奖已成10月诺贝尔奖的压轴戏，今年的结果揭晓后，尤金 法玛（Eugene Fama）、拉尔斯 彼得 汉森（Lars Peter Hansen）和罗伯特 希勒（Robert Shiller）这三位资产价格的预言者有何反应？诺贝尔奖官网（www.nobelprize.org）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分别对三人进行了简短的电话采访。

法玛说，在学术研究上，芝加哥大学有很好的互动环境，汉森称，他的芝加哥大学的同事们，并不把自己的研究领域限定在一个狭窄范围内，他们往往兴趣广泛。对于此次获奖的主题——资产价格预测，席勒回答称，由于无法去除人的因素，金融学永远不可能彻底理解资产价格波动。

采访者自称亚当 斯密（Adam Smith），与18世纪《国富论》作者亚当 斯密（1723-1790）同名，而后者被称为经济学的主要开创者。

采访尤金 法玛

亚当 斯密（下称斯密）：你在大学时一开始的专业是法语，为什么后来选择研究资产定价？

法玛：在我大学第三年时，我对法语的兴趣渐减，所以我选修了一门经济学课程，结果发现喜欢上了这门学科。于是大学剩下的两年，我是在经济学的学习中度过的。毕业后，我来到芝加哥大学，在布斯商学院获得了博士学位。在那里，我有幸接触了好几位杰出的教授，包括默顿 米勒教授、哈里 罗伯斯教授等，他们经常来到我们身边。那时，对于资产价格的研究刚刚兴起，对于我这个年轻人来说，似乎是一个好的领域。

斯密：芝加哥大学今年再一次折桂，这所学校的什么东西让它那么“高产”？

法玛：很显然，我们有好的学者（笑）。这里是一个具有很强互动性的环境，大家互相帮助，每个人都为其他人做贡献，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如果没有我当时碰到的那些教授、后来的同事、以及学生，我想我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

采访彼得 汉森

斯密：你是怎么得知获奖的消息的？

汉森：10到15分钟前接到的电话。

斯密：你当时仍在睡觉？

汉森：不。我有早起的习惯，所以接到电话时，我已经遛完狗，吃完早饭了，正准备出去锻炼。

斯密：与你一同获奖的是（大名鼎鼎的）尤金 法玛和罗伯特 希勒，这样的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汉森：当然，我对这两位满怀敬意，对他们所作的研究也充满钦佩。（停顿）但是，夹在他们“两老”中间，我总算还是个“年轻人”（笑）。

斯密：芝加哥大学今年再一次折桂，这所学校的什么东西让它那么“高产”？

汉森：这确实很有意思。我在芝加哥大学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已经看到我的很多同事纷纷获得诺奖，与他们中的一些也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对我来说是很好的榜样。他们中的许多在经济学科内有很广泛的兴趣，并且不仅仅是专注于很窄的一个或几个子领域。他们坚信经济学可以更好地解释现实世界，而不只是一个智力游戏。

所以总的来说，我认为这得益于（“芝加哥人”）视野的广度以及对于经济学的认真态度，希望做出一些有意义的贡献。

斯密：媒体今天恐怕会对你进行一天的轰炸，你做好准备了吗？

汉森：我还没做过这方面的练习，所以恐怕是要打无准备之仗了，但我尽力。

斯密：对于那些金融圈外并不熟悉你的研究的人，你会如何说明自己的研究？

汉森：我主要的研究聚焦于计量经济学，可以看成是经济学中的统计学。我的研究我自己简单理解为，试图展示怎样在不必做所有（相关）事情的前提下，完成某一项任务。这或许是个很有趣的提法。

比如你要研究动态的经济系统，你可能希望聚焦于资产市场和宏观经济之间的联系，而不需要把所有东西都进行建模。我的计量经济研究可以为这样的任务服务，某种程度上打开了研究并测试各种不同资产定价模型的大门。

在我眼中，需要解决这样一个现实，即投资者试图对信息作出反应，但他们困惑于如何正确理解世界，所以你需要这样一种方法来描述他们的这些挣扎，以及这些活动在资产市场会如何反映。

采访罗伯特 希勒

斯密：你是怎么得知获奖消息的？

希勒：我当时正在穿衣服，准备出发去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然后接到了电话。

斯密：凤凰城之旅是否还照旧?

希勒：至少现在是延迟了，恐怕会取消。

斯密：你首先告诉了谁?

希勒：我首先把我的妻子弄醒了，告诉了她这个消息。然后我打电话给我事先预约的出租车司机，取消我叫的车。

斯密：听起来很实际。只有一个关于你的研究的问题，此次获奖将把你的研究更广泛地置于大众的视野之下，对于预测资产价格这一实践，你认为我们已经有了较好的把握，还是它仍是一个有待完善的领域？

希勒：仍然是有待进一步完善的领域。简单地说，在预测资产定价的实践中，有着无法剔除的人性化因素。预测资产价格某种程度上是在预测人（市场参与者）会怎么做。这会在有一天成为科学吗?不会，因为这一过程中有无法去除的人的因素在里面。这也是为什么金融学永远不可能彻底理解资产价格波动的一部分原因。

瑞典皇家科学院颁奖现场电话联线希勒

现场记者：这次获奖对于你和你的学术圈来说意味着什么？

希勒：我认为金融学作为一个理论体系，尽管含有很多有争议的成分，但是仍然是对于社会有用的知识体系，能够帮助提高人类的福祉，所以我很高兴它被诺贝尔奖认可。

记者：审视一下我们今天的经济大环境，你怎样看待你的研究是否能被较好地利用，对今天的经济环境作出贡献？

希勒：我有一本书，叫《金融与好的社会》，你可以读一下。我认为金融推动现代文明，虽然有一些不好的成分，但毫无疑问，我们人类最好的活动是金融。我希望看到金融被进一步拓展，服务于人类。

记者：发生了金融危机，金融前路何在？

希勒：金融危机，反映了我们金融体系里的错误和瑕疵，我们已经在努力克服它们，我认为还有很多需要去做，这会需要几十年，但是历史上我们已经经历了无数次金融危机，总的来说我们还是在不断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