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推进欧银行业联盟刻不容缓

欧元集团主席戴塞尔布卢姆25日称，援助塞浦路斯计划将为今后欧元区银行业重组提供模板，再度引发了市场的恐慌情绪。此次塞浦路斯危机可谓浓缩了欧债危机的所有弊端，救助方案虽为濒临崩溃的塞浦路斯银行找到了临时出路，缓解了再度激化的欧元区分裂危机，但欧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欧洲央行“三驾马车”及塞浦路斯政府，在救助方案敲定过程中再三挑战欧盟法律，随意违反此前承诺，将给日后的欧元区高负债国危机救助埋下隐患，同时可能导致欧元区存款长时期缓慢流失。各方已认识到，加强银行业统一监管，加速推进欧盟银行业联盟的进程，才是通向市场化手段解决银行业危机的最好途径。

此番对塞浦路斯银行的救助，显示出欧盟在推进欧洲银行业联盟的进程上布满荆棘。去年“三驾马车”处理西班牙银行业危机，欧盟使用欧洲稳定机制(ESM)资金直接注资西班牙班基亚银行，并使该行成功重组。欧央行针对西班牙银行业危机和持续恶化的政府债务曾承诺，“要在欧元区范围内切断银行和主权债务间的恶性循环”。但面对塞浦路斯银行重组，欧央行放弃了这一原则，在处理塞浦路斯危机的最初阶段，直接阻断了该国国债作为流动性支持抵押品进行融资的途径。而欧元区的最初救助方案拟对小储户强征“存款税”，加大了救助计划的实施难度。同为银行债务重组，截然不同的救助方式，预示建立欧洲统一银行业联盟的争议在短期内不可能消除。

塞浦路斯经济规模很小，但其经济结构和银行业运作模式几乎是欧债危机的缩影。诸如金融机构资本金不足、过度杠杆化的运营体系、对国外资金的严重依赖、对希腊等高负债国风险敞口过大等弊端，在欧元区国家中普遍存在。塞浦路斯无非是一个极端的例子，尤其该国金融体系的运作风险，可谓发展到了极致。除有极小规模的银行股本外，尚有25亿欧元次级债和2亿欧元优先债，但却承担着总额达680亿欧元存款的担保重任。这种罕见的资产负债表结构，把塞浦路斯政府推向了极其尴尬的窘境：政府应该对国家机制导致的金融体系风险负责，但几近枯竭的财政根本无力为银行纾困，很可能将政府偿付能力置于更高风险中；而拒绝纾困后果是，将承受经济进一步萧条，甚至退出欧元区的历史责任。

试想，若此时欧洲银行业联盟已经实现，由该机构统一监管塞浦路斯银行运作和经营风险，并直接对该国银行进行重组，同时为银行存款提供保险，最大限度地遏制政府债务危机和银行业危机间的恶性循环，塞浦路斯银行的情况将会出现巨大转机，被迫退出欧元区的危机可能不会出现。尽早完成欧洲银行业联盟进程，收紧监管，大幅提高金融机构股本规模，增强银行负债表健康程度，才可能保障欧元区金融体系获得足够的财政支持，欧元区内系统性危机解决方案才可能形成。

由于各种复杂原因，“三驾马车”处理欧元区银行破产的方式距实现欧洲银行业联盟还有相当远的路程。但不可否认的是，欧洲决策者挑战欧盟法律的力度却越来越强。关于银行进入破产清算阶段各方承担损失的顺序条款，欧盟法律明确规定：第一是银行股东，第二是债券持有人，第三是未纳入国家保险条例的储户存款，最后才是享有保险机构保险的小储户存款。尽管最终“存款税”方案被否决，但其影响不会在短期内消散，只要欧债危机未从根本上解决，欧元区银行、尤其是高负债国银行的存款流失将在所难免。

最终救助方案决定对大储户资产大幅减记，同样会导致存款流失，为避免此幕发生，塞浦路斯通过限制银行取款数额等方式，由政府直接控制资本外逃。在单一货币体系内，其他国家没有设定存取款限额的情况下，这种特例已经违反了欧盟“统一市场操作”的基本原则。

欧债危机千头万绪，银行业危机是最关键的致命因素，加快欧洲银行业联盟的建设进程，尽早实现欧元区财政体系的相对统一，才是解决欧债危机的最好出路。（□本报记者 陈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