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总理亚历山大·斯图布最近发表言论称，苹果公司的产品“打了芬兰公司一个措手不及”，芬兰两大支柱产业——IT业和造纸业分别受到iPhone和iPad的严重冲击。他的说法虽然有点夸张，但反映了芬兰经济界在面对全球激烈竞争时的真实心态。在此形势下，芬兰造纸业和IT业都在努力进行产业转型，体现了传统行业在新一轮科技革命浪潮中的闪转腾挪。
造纸业:瞄准新能源新材料
造纸术与印刷术，曾是人类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但随着电子技术和互联网的诞生，人们对纸张的需求开始降低。市场饱和首先出现在发达的欧美国家，高度依赖欧洲市场的芬兰造纸业不得不向第三世界转移过剩产能。
以UPM(欧芬汇川)为例，这家拥有近150年历史的集团公司从19世纪中期开始从事造纸、锯木和纸浆生产。随着欧洲需求萎缩，UPM像其他造纸厂一样，将市场开拓重点转向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国家。
不过，精明的芬兰人知道，转移过剩产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UPM也在研究产业转型升级的路径。
芬兰的森林覆盖率位居世界第二位，森林工业和造纸、纸浆行业一直是芬兰经济的重中之重。一边是广袤的森林资源，一边是萎缩的市场需求，UPM的基本思考方向就是——尽可能充分挖掘木材资源的经济价值，使之在环保节能领域提升附加值，使绿色森林变成经济财富。
UPM的一个王牌研究项目是从木材中提炼生物柴油。实验表明，这种取名为“BioVerno”的生物柴油如果用于汽车动力，将比普通石化燃料减少80%的温室气体排放。围绕这一新产品，UPM已经开发了一系列配套专利技术，即将投入大规模生产。
另一个研究领域是新材料。2012年，UPM推出一款取名为“Formi”的木质纤维加固塑料。这种新的木塑复合材料清洁、无味、无食用毒性，而且能够大大增加聚丙烯的强度，还能反复染色。
这类新产品仅是UPM新业务中的一小部分。如今，UPM的主要业务已扩展到生物燃料、新材料等多个新兴领域。该公司甚至给这些拓展业务起了个新名字——“BioFore”，也就是英文单词“生物”(Biology)和“森林”(Forest)合成的新词。从中不难看出未来企业的发展重心。
然而，任何新的发明要想转化为实际产能，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比如，“BioVerno”的研发工作早在2006年就已起步，可直到2014年才步入生产阶段。研发需要想像力，投资则需要慎之又慎。在传统业务面临危机，新业务刚刚起步之时，公司管理层也面临决断:究竟哪项新产品能够成为拉动公司收益的新引擎?
诺基亚:从卖产品到卖技术
150年前，诺基亚公司诞生在芬兰中南部的诺基亚镇。近年来，面对苹果手机和安卓系统的炫目攻势，过于留恋成本控制的诺基亚手机迅速丢失市场份额，2013年索性将手机部门卖给微软。但实际上，诺基亚仍保留了大量核心技术团队，比如擅长生产通信设备的诺基亚通信公司、致力于全球定位的Here地图部门，以及集纳了大批专利的诺基亚技术部门。这些部门仍有很强的赢利能力。
如今，诺基亚在干些什么呢?
今年9月9日，Here地图部门副总裁奥吉·雷季奇在底特律宣布，公司将与两家国际公司联手，缓解现代都市两大难题——“行车”和“停车”。其中，与SWARCO公司的合作，将凭借合作方在道路信号和感应数据方面的优势，结合Here的跟踪数据，帮助大都市更好地预测路况、控制车流。Here定位云技术还可以帮助汽车制造商为驾驶者提供更优化的驾驶方案。
在第二个合作中，Here将与美国“奥克兰郡联网车辆工作组”合作，帮助驾驶者在城市中某些未被GPS覆盖的地段(如地下车场等地)实现定位。解决办法是在路边安置一种特制的小盒子，这些小盒子既不需要GPS信号，也不需要手机信号。雷季奇说，Here凭借精准的定位系统，可以提供“智慧城市”的交通解决方案。
这两个小案例只是诺基亚新近动作中的冰山一角。
近一个月来，诺基亚通信公司接连与互联网技术公司Red Hat、Flash Networks取得合作，为无线互联网用户提供更流畅、更便捷的云服务。
在市场销售方面，诺基亚也接连有斩获。继在阿联酋开通LTE通话服务后，又与中国移动签署价值9.7亿美元的设备与服务框架协议。
诺基亚技术部门亦表现不俗。由于手机制造部门已经卖给微软，后者要不断地向诺基亚支付技术和专利使用费。拴住了这个大客户，诺基亚技术部门已连续多个季度实现高额利润，今年第二季度运营利润更是达到9600万欧元。
由此可见，诺基亚甩掉手机制造业务的包袱后，从卖产品转向出租技术使用权。当然，这也意味着大量产业工人和基层工程师失业，同时也对产业和技术升级提出了更严酷的要求——“要想重生，先要断腕”。
再塑辉煌的路还很长。芬兰举国上下都在期盼一个新的诺基亚出现，来拯救国民信心。不过，一些研究人员认为，对于芬兰这个小国来说，过于倚重一个产业是危险的事，多样化也许更有利于生存安全。(李骥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