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美2%农民养活三亿人 现代农民的喜与忧

新华08网北京5月8日电(经济参考报记者蒋旭峰)看到衬衫笔挺、皮鞋锃亮的美国艾奥瓦州年轻小伙格兰特，你可能想不到他是个农民。当你得知他拥有硕士学位时，你更不敢相信他是中国人传统观念中的农民。如果听说他还是艾奥瓦州大豆协会负责打理全球营销的重要人物，你不禁要问，这是何等农民?

格兰特是美国当代农民的真实写照，在美国“粮仓”艾奥瓦州和整个美国，格兰特式的现代农民相当常见。以全美2%的农业人口养活三亿多人口，而且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农产品出口大国，离开了格兰特式现代农民的高效生产，这一切都难以想象。以机械化作业、与市场无缝对接为典型特征的美国农业倘若离开既会开拖拉机、又会在电脑上用农产品期货来实现避险保值的格兰特式现代农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屏障。

美国农业现代化进程也伴随着产业升级、社会分工细化的脚步，美国制造业等行业都出现了类似的从业人口减少、产值却在增加的生产效率提升。

从半个多世纪前开始，美国的粮食生产机械化水平显著提高，专业种子公司、农业保险公司、产品性能先进的农用机械公司也随之应运而生，这也进一步推动了美国农业的专业化水平。格兰特的另一个头衔艾奥瓦州大豆协会的营销专家则体现了美国农民通过互助组织形成合力的优势。很难想象一户美国农场主有实力用海运集装箱把大豆运往中国，但是五万家大豆种植农户联合起来的合作社和生产协会则是实力强大，这些组织聘用高学历的职业打工仔，不仅可以帮助农场主提供外贸、物流、法律、科研等有力帮助，还能够帮助农场主在美国发声，将农场主拧成一股绳，形成白宫和国会都不敢小觑的重要社会力量。

但在美国当农民也不是没有烦心事。每天和泥土打交道毕竟是单调的工种，很多美国农业州的年轻人向往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而离开了农村。种子的抗旱能力再强，种田毕竟还得看天吃饭，遇到去年的大旱天气，尽管有农业保险和期货保值能做农场主的强心剂，但天不下雨仍让每个农场主揪心不已。尽管近年来国际粮价高攀，但在格兰特的农场，年投资收益率也只有10%到20%之间，对于想要在股市一个涨停板就赚够10%的年轻人而言，种田实在是一种煞费精力而收益微薄的营生。美国的农场主往往是资产亿万的巨富，若将艾奥瓦州4000英亩的土地按市价卖出，眼下能卖到约4000万美元，但是他们也是“资产富足、现金短缺”一族，喜欢土地的农民最不舍得的就是割让土地。

和中国一样，当前美国的农民队伍在逐渐老年化，艾奥瓦州农场主的平均年纪已高达56岁，很多农场主是年过古稀仍在驾驶农用拖拉机，一些农场主苦于找不到格兰特这样的接班人。即便孩子愿意子承父业，由于美国现行的遗产税免征额是500万美元，税率为40%，市值4000万美元的土地过户需交约1200万美元的高额遗产税，鲜有农场主能掏出这么一大笔现金，他们只能忍痛割爱将土地卖掉三分之一来交税，这倒是给了邻近的农场主买入新土地进行扩容的机会。近年来美国出现农场整合、农场数量减少而平均面积增大的趋势。不过，邻家的农场主也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农场扩容总有一天也会碰到临界值。即使科技再发达，你也难以想象一个农场主带着儿子挑灯夜战给十万英亩玉米地耕翻。

或许，更多的墨西哥工人将流入艾奥瓦州这个白人占九成的社会；或许，巴西等产粮大国会来人口短缺的美国农业州经营农场……半个世纪后的美国农业面貌可能会让格兰特也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