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为何经常“停摆”

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民主党总统卡特在4年任期中遭遇5次政府停摆，哀叹这一现象是美式民主“运转失灵”的标签。

图为10月16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几名联邦政府雇员在国会大厦前抗议政府关门。(新华社记者张军摄)

美国政府之所以不时“停摆”，表面上是驴象两党互相较劲的结果，其背后不仅有制度性因素作怪，有强势利益团体权力寻租，也有美国政治生态嬗变和社会思潮在新的时代环境下的碰撞。

过于复杂的制衡体制一向是造成美国党争严重的重要原因。美国国会掌握政府的“钱袋子”，预算、税改这些重大议题都需经国会两院批准。1917年后，国会又增添了调高政府公共债务上限这件兵器，参众两院都可对财政部发债喊停。这一机制如今成为驴象两党频繁斗法的工具。

较之其他发达国家，过密的选举政治周期也使得美国政治机器噪音频出。据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杰弗里·萨克斯考证，在全球主要发达国家中，美国的国会选举最为频繁。美国100名联邦参议员每两年改选三分之一，435名联邦众议员两年任期结束后全部重选，也即新众议员半年熟悉业务、半年做事、剩下一年需要忙连任，选期频繁导致“选票主义”情结至上。

由于美国联邦议员的选举在地方完成，竞选资金主要靠自筹，利益集团倾向于通过支持地方获胜前景最好的议员进行权力寻租，这反过来也使得美国议员常将地方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不仅如此，美国各州不论人口多寡，在参议院一律两席，小州的意见因此可以通过参议院的“音箱”不对称放大，参议院的少数党往往会将自己的权力用至极致。这些制度性安排，催生了议员“各为其州”、“弱党强人”的局面，也导致在很多议题上，少数美国人实际绑架了多数美国人的改革意见。

观察人士认为，近年来美国政治机制的失灵，与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的全球性变迁和社会分化加剧也有密切关系。奥巴马总统任内美国联邦政府赤字连续4年超过1万亿美元，其背后是食品券、失业救济等福利项目的迅速扩张，是很多中老年人对养懒罚勤风气蔓延的抱怨。

全球化、后工业文明、网络化时代，也严重冲击着美国大量农业州的传统社会运行模式和民众的思维范式。在美国政治地图上，代表民主党的“蓝色”州与代表共和党的“红色”州色差拉大，“深蓝”和“深红”倾向加重。 在记者走访的美国中西部和南部农业州中，大量民众既表达了对“过去好日子”的怀念，又表达了对美国社会福利膨胀、非法移民增多等社会新现象的担忧。驴象两党议员在观念上的分歧，其实是在社会大变革时期美国选民观念冲突的写照。